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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兴传53 (作者:王玉华)完结篇

结尾
其实肃王的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上去两个人也是白搭,还是以失败结束。之所以答应,如果此时结束了,还是有脑子跟不上的人,以为没给他们机会。别说上去两个,就是上去三个人,你们也不能在杨露禅身上讨到便宜。
肃王还清楚,老董让杨露禅一对二,他这是变相地肯定自己。他是让肃王知道他老董可不是等闲人物。
能和杨露禅走成平手,此时此刻,杨露禅能以一敌二,他老董当然也能。
双方没上场,结果已经在肃王的预料之中了,要不是端王还坐在这,他早就闪了。
该上的人都上了,肃王府的管家高声喊了三次,问还有没有愿意上场和杨露禅较量的嘛,没人应声。两个打一个,还是一招没过就都被扔上了网,京城武林原想借此机会教训教训杨露禅,同时也想在端王和肃王面前露下脸,这样的结果,使在座的京城练武的、在京城混饭吃的武林人物的脸都灰不溜秋的。
第二天,京城的各大报纸头版头条就登出报道,“杨无敌”更是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接着随着走南闯北的人向全国传去。
从此,在肃王的邀请下,逢单日在端王府教拳,逢双日到肃王府教拳。杨露禅穿梭于端王府和肃王府之间,慕名来学拳的王公大臣和其子弟使两个王府应接不暇,端王又买下一个大园子送于杨露禅,这才使两个王府得以安宁。
学拳的人心思各异,一段时间以后大部分人不辞而别了。
虽然在教他们的过程中,看出来一些穿蹦跳跃、弹抖发力的动作这些人学不上来,更做不到,只好忍痛简略。就是这样,他们还是做不上来。杨露禅就想,这些人有的是真想学,但是太过艰苦;有的人是借机想接触两位王爷;也有的是图个热闹,等等不一,一来二去,最后还是剩下时绍南、岳柱臣和全佑、凌山、万春。
这样又过了几年。有一天夜里,杨露禅被一个梦惊醒了,浑身是汗。坐起后,他想回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
坐了一会,感觉已无困意,他索性披上衣服到外边吹吹风。
六月的天气,下半夜最好。房上地面被白天的骄阳烤的烫手,此时热量已耗尽,凉爽的风吹在身上非常的惬意。杨露禅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不时有颗流星划过天际。
他想,儿子班侯和健侯已然成器,叫他俩在这守一阵子,他想回陈家沟看看恩师。
想回陈家沟的想法在杨露禅脑际缠绕许久了,刚想走,被一些事绊住脚。他想这次不能再耽搁了,天一大亮,就向两位王爷辞行。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真想恩师,也想那些老人家和师兄师弟。
这次没被绊住,说走就走。端王和肃王虽然不认识陈长兴,但是,能培养出杨露禅,肯定也是位高人。所以两位王爷分别送了份礼物让杨露禅带去,并带去问候,同时邀请陈长兴到京城。杨露禅代师父谢了两位王爷后,就匆匆上路了。
离陈家沟三里还有之遥的地方,杨露禅就下了马。
在京城十二年,乍一来到乡下,看到陈家沟还是当年的老样子,两地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杨露禅从十岁来到陈家沟,直至四十岁离开,陈家沟虽然贫穷、荒凉,但杨露禅还是感到非常亲切。望着略显凄凉的村落,他不由地在心底油然而起一个念头,这次要把恩师接到京城去。
走进村子,杨露禅一边走一边四下看着,十二年,村子里的房子丝毫未变,只是看着稀稀拉拉从身边路过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他盼着能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可是他失望了。
来到陈长兴家的大门口,他看到一切依然如故,就是大门上的朱漆好像才刷过。
大门没上闩,是虚虚掩着的。杨露禅也没叫门,轻轻推开牵着马就进来了。
院子里也没人。把马拴在树上,四下打量院子里的一切。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他想起从十二岁就在这里跟恩师学拳的日日夜夜,一晃四十年还有余过去了,岁月如梭。
忽然身后有脚步声,杨露禅转过身,看到是两个中年人,一个三十五六岁,另一个大约三十露点头。那稍长的仔细看了看杨露禅,以疑惑的口吻问道:“您是福魁叔吗?”
杨露禅也仔细看了看说话的人,从这人的面相上杨露禅依稀看出来,就说道:“你是延年?”
陈延年忙说道:“正是,我是延年。”
杨露禅看着那个三十刚露头的人说道:“那你肯定就是延熙喽!”
陈延熙笑着说道:“福魁叔,我是延熙!”
这两位正是陈耕耘的儿子。杨露禅走的时候,他俩才十几岁。后来杨露禅从永年来陈家沟的时候,没见着他俩,他俩到开封有事去了,十五年,杨露禅老了,他俩长成大人了,壮实了,都变了。但一经提醒,又都能看出来以往的影子。
“是福魁来了吗?”
杨露禅听见是师父的声音,赶紧转身迎上前去,距陈长兴还有五步的地方扑通跪了下来,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陈长兴见状也紧走几步上前扶起杨露禅,并说道:“福魁,都这么大年纪了,以后就不要跪了。”
杨露禅赶紧说道:“师父,那哪成,福魁在大,在您老面前我还是孩子。师父,您好吗?”
陈长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道:“好,好,你看我不是很好吗!”
喜极而泣。
陈长兴待杨露禅亲如儿子,多年未见很是想念。前几天和陈有恒说话时还念叨过。
陈家沟虽然闭塞,但还是有口风传来。乍听京城的人称福魁为杨无敌时,陈长兴以为那是谬传。但是,后来有人把京城出的报纸给陈长兴看,陈长兴才相信。
“杨无敌!”看来福魁的功夫有长进,京城可是藏龙卧虎之地,能在京城被京城的武林称呼为“杨无敌!”那可不是简单的事。
今天一见福魁,可比十几年前那次来的样子变多了。福魁还是福魁,只是从他身上露出来的精气神却大大地不一样了。
太极拳能把一个懵懂的玩童改变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也能把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改变成充满精气神的绝顶高手;到了京城,被当地的武林同行美誉为“杨无敌!”。看着杨福魁的变化,陈长兴从心底高兴,陈家沟的陈姓人都为杨福魁高兴。
杨福魁在陈家沟住了二十天,临走时,陈长兴把他自己总结前人和自己的心得写下的《太极拳十大要论》、《太极拳战斗篇》、《太极拳用武要言》送给杨福魁。捧着恩师的馈赠,再加上马上要离开恩师。杨福魁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又跪了下来,给师父磕头。
杨福魁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所谓大恩不言谢,因为恩太大了,语言此时已苍白无力,惟有默默地祝福。
告别恩师,离开陈家沟。杨露禅在视线所及的距离内,十数次勒马回身向陈家沟眺望,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他还是竭力看着,今天一别,下次就不知道何时再能来了。
武澄清、武河清回到老家永年以后,勤练不辍,不敢有丝毫地懈怠。
三个月后,老大武澄清到舞阳上任。
至此,弟仨又天各一方,但是,共同的爱好:太极拳,成了他们每天的必修课;信件成了他们交流的惟一方式。心得、疑问是信件的主要内容。
武河清是个不安分的人,他不沉溺于杨露禅的所授,他想得很多。有些想通了,但是大多数的问题他想不通。
武禹襄想,师父该说的没说?
还是因为我们弟仨没到该说的程度,说了我们不懂?
这时,一个人来找武禹襄,他的到来更使武禹襄感觉自己的功夫有瑕疵,通俗的说法就是学艺不精。
这人叫李经论,字亦畬,今年二十二岁。武禹襄是他的亲母舅。他跟武禹襄学了半年太极拳,问题问了一大筐,问得武禹襄哑口无言。应该说学生问问题是好事,他能帮教师开拓新思路。但是,武禹襄没有新思路可开。他愈来愈感觉太极拳他没学精,不光不精,连皮毛也没学到。和大哥武澄清探讨了,也和弟弟乳清讨论了几个来回,最后统一了意见,正好禹襄要到在舞阳任职的兄长那里去,便道可去陈家沟访杨露禅师父的师父,向他请教释疑。
事不凑巧,在武禹襄途经赵堡镇时,知悉陈长兴已老病,他就拜访在赵堡镇的陈清萍。
陈清萍,在陈家从老陈卜算起,他是第十五世。
从陈王廷创编太极拳算起,是第七世。年轻时,入赘赵堡镇,陈家的太极拳也随之带到赵堡镇。四邻八乡早已仰慕太极拳,但是苦于陈家不外传,今天,太极拳能在赵堡镇发扬光大,陈清萍是是开创历史的又一人。
在赵堡镇陈清萍身边,武禹襄如鱼得水;在陈清萍的悉心指点下,武禹襄豁然开悟。在似懂非懂的光景中摸索前进是辛苦的。
经明师指点而豁然开悟,武禹襄感觉自己是当今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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