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荃老师介绍太极养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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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陈长兴详解八门劲 杨福魁无奈回永年

  陈耕耘和杨福魁听了陈长兴这番话,各有感觉。陈耕耘想:虽然自己练太极拳的年月不少了,但从来没想着要把父亲和几位叔叔的讲话记录在纸上,今天父亲提起了这事,还真得留意呢,以前从来就没想过还要记录。平时练拳、推手、拆解动作自我感觉还行,但要说用笔墨记录下来,那笔有千斤重,自己拿不起来。父亲说的一招一式的来龙去脉,自己知道的也不全。要说每招每式怎么练,内气的运行及用法甚至三五着的变化也还能运用,说运用自如有点夸大,最起码知道一二。但是父亲今天讲的推手中的八门劲别自己不知道,有模糊的印象,伯甡叔好像讲过一次,印象模模糊糊,隔得时间长了。今天听了父亲的讲解,这掤劲和捋劲,平时推手经常使用,用的很顺手,不听父亲讲,确实不知道经常用的就是掤劲和捋劲,真如父亲所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要是教人的话,光知道怎么练,不知道其中的道理,绝对是半瓶醋。家传太极拳又没有记录可查,只能是口传心授。像自己这样就麻烦了,前边长辈讲,自己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怎么承上?不能承上,何来启下!
杨福魁也想:一天到晚琢磨的就是太极拳,和耕耘哥推手过招,怎么被发出去的?自己都琢磨过。耕耘哥用“野马分鬃”的时候,上把和腿配合的很好,手到足到,自己自然就出去了。自己用这招的时候,下盘老是慢半下,等脚到的时候,人家早变着了,他反而把自己打到了。自己当时得时得利,慢半下,一切都改变了。所以,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不论因什么原因错失了良机,悔之晚矣。
机会,永远是给那些准备好了的人预备的。
人家是怎么准备好的呢?勤学苦练。
自己不勤吗?练得不苦吗?
勤!也苦!那为什么呢?
师父说过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功夫是一天天练出来的,急也没用。
要说哪招哪式的用法,不是说不谦虚的话,不用想,伸手就用,变着也能凑合,再细就不行了。但这是自己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师父讲拳理的时候,聚精会神地听,眨一下眼都觉着后怕,怕师父的一举一动没看清,还生怕漏掉话中的每一个字,就是这样,夜里躺在床上回想一天所经所历的时候,师父讲的那些拳理都忘了一半,师父举例身教的一举一动更忘记了三分之二。说句后悔的话,每天能把师父讲的拳理没忘的那一半记录下来,三分之一没忘的举例身教也记录下来,积少成多,肯定受益匪浅。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古语和俗语都是前人的经验之谈,也是后悔之后的真言。不能怨别人,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自作自受。
平时自己不能严格要求自己,总觉着一天下来也真吃苦了。场子上练拳,从没叫过苦喊过累,不怕流汗,就是一上床眼皮就打架,打得难解难分拉都拉不开,自己就听之任之了。要是拉开打架的眼皮,多想想,多分析分析,就是不动笔墨,也许能有所进步。
至于师父说的用笔记下来,不是不尊师命,自己懂得、知道的太少太少,自己永远是个练家子,耍笔杆子的事,无缘喽。
陈长兴看他俩还是不说话,不说就不说吧。他知道,这两个孩子绝对是练太极拳的好手,假以时日,都能挑起大梁。他们这一代人,练太极拳的个个都是好手,有恒弟的伯甡、仲甡、季甡,有本弟的青萍,拉出来到江湖上,绝对是高手。
青萍入赘赵堡,在他的带动下,赵堡人也会练太极拳的,青萍的功夫和他们几个平起平落,不分高下。
陈家自老祖宗创拳以来,代代出英才,还没有断代的现象出现过呢,可喜可贺。有时也想,孩子们的功夫什么时候才能和自己平肩,是不是急躁心理作祟。自己小时候看父亲秉旺公的功夫也是这样,觉着什么时候自己的功夫能和父亲齐肩就好了,后来慢慢地不也上来了么。历代都是如此,儿子看父亲的功夫好,到自己老了,当年的儿子又有儿子羡慕了,这也说明太极拳有心练拳,无意成功。你难连到老,只要你坚持不懈练到老,自有人羡慕。
当然,练拳不是为了让人羡慕,只说明太极拳博大精深,不用功夫去练,功夫难换成功夫。彼功夫不是此功夫,此功夫是汗水加时间熬出来的,绝没有捷径可走。
陈长兴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从他俩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在通往彼岸的征途上,有形形色色的人在奋力前行。路上有崎岖不平的山路;有长满荆棘的草丛;也有深沟险壑;当然也有平坦的大道。路过崎岖不平山路的时候,有人搀扶一把;路过长满荆棘草丛的时候,有人为你披荆斩棘;走到深沟险壑面前,有人为你指点迷津;当你走平坦大道的时候,还有走过去的人提醒你愈是风平浪静、一马平川的时候愈是容易跌跟头。
陈长兴愿意做那个你走崎岖山路搀扶一把的人;
你走长满荆棘的草丛的时候他为你披荆斩棘的人;
作为过来人看着你来到深沟险壑犹豫的时候为你指点迷津的人。
站在你身后紧紧盯着你,因为路况太好人就会放松警惕,当你大撒把向前飞奔的时候,一个小土坷垃都能绊倒你,当你还没倒下去的时候,一双大手提携了你,你没停下,又能信步前行的人。
当然,陈长兴明白,陈家一代一代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他相信,这两个孩子也会和自己一样做的。
陈长兴要把从父辈那继承过来结合自己的体会总结出来的东西都传给孩子们。所以他又说道:“第三门劲是挤劲。挤进有排斥之意,是人的丹田之气向下行入地面,通过足蹬地面的反作用力与上行气相接在胸腹腔内气化膨胀,通过腰椎、肩背、手臂的作用排挤对方之力。这挤进……”
正说着,陈徳瑚来了。陈长兴看见后马上停止,起身微笑迎之。陈耕耘和杨福魁也赶忙侧身迎之。
陈徳瑚坐下后说道:“长兴叔,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说吧!”
陈长兴闻听说道:“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好吧,小侄想和福魁一起到永年去一趟,太和堂有些事要处理一下,长兴叔你以为可否?”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可以可以。既然太和堂有事,看样子就不是三天两天的事,这太极拳可不能荒废啊。”陈长兴答应着陈徳瑚,随后又对福魁说。
杨福魁知道师傅对自己恩重如山,从没对外传的太极拳,却对自己敞开了大门,而且亲自言传身教、以身示范,和对耕耘没有两样。自己虽然稍逊于耕耘,那是自己没有耕耘练得时间长,也没有耕耘练得苦。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才有甜中甜。也不能说自己的功夫非得比耕耘好才说师父没偏没向吧,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从和东家陈徳瑚来到陈家沟,先是在旁边看陈家人练拳。那时自己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也没见过别人练什么拳,练踢腿弯腰都没见过。各家各派都怕自己的玩意被别人偷窥去,万一有一天红脸了,自己的绝招被人家识破而吃了亏。现在福魁明白了,世界上哪有什么绝招。练好了,哪招都是绝招。练不好,你什么都不是。
看了两年,似懂非懂,老是觉着他们在摸鱼,两只手在身前身后摸来摸去。东家私下给福魁商量,问他陈家这些人练得怎么样的时候,他还是不懂,但是东家自然说了,他也不敢拒绝,就点头答应了。刚开始是耕耘教的,他也没偷懒。因为,福魁就不是偷懒的人。干什么就得干好,十三岁时福魁就是这么想的。人家练他也练,不知道为什么练,也没问问整天教自己的小师傅耕耘他们家为什么这许多人都在练。没觉着好,也没觉着不好。耕耘叫怎么练他就怎么练。小师傅耕耘更认真,父亲怎么教的,他也怎么教福魁。耳濡目染了不得,十年过去了,甜头让福魁尝到了,他不但知道主人陈徳瑚的用心良苦,更了解了陈家人为什么都练太极拳。这么好的玩意谁不想练,既强身健体,又能有一身功夫,真是太好了。
自从东阁庄那一劫过去后,师傅陈长兴就手把手的教他了,有了十几年的根基,现在功夫突飞猛进。虽然和耕耘、伯甡、仲甡、季甡不能平起平坐,但也绝对不差,时不时地也能小胜。
有了这么多年的积淀,现在已和太极拳结下不解之缘了,已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是大部分了,想停下歇歇都不能。今天听主人让他一起回永年老家,真不想走。虽然老家已经二十几年没回去了,当然也很想念,那里虽没有亲人,但有儿时的伙伴,还有远房的亲戚,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子。跟主人离开永年虽然还小,十岁还是能记着不少事情的。
在陈家沟多年,和陈家人同太极拳一样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要走了,真是让杨福魁心如刀绞。十二分的不想走,但有难以启齿。东家陈徳瑚这二十几年来,没让他拾过一根柴、下过一天地,端过一次碗,收拾过一次桌子,扫过一次地,福魁明白,就是东家他自己的儿子陈备三也没向自己这样。
东家要他走,自然有东家的意思,福魁也还真说不出什么二话来。好在也不算多远,经常走动走动就是。先到此杨福魁接着师傅陈长兴的话说道:“师傅,您老放心,太极拳已和小徒的生命融合在了一起,今生今世也分不开了,我不会荒废,我也不敢荒废。”
陈长兴一脸严肃地说道:“出门在外,要用家规严格要求自己。你虽姓杨,我没把你当成外人,望你也不要把自己当外人。拳术虽是小道,但要当大道走。功夫是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
陈徳瑚看陈长兴恋恋不舍福魁。也看出来杨福魁也不想离开陈家,就说道:“长兴叔,您老要是不放心,那就别让福魁去了,我一个人去也中。”
陈长兴摆摆手说道:“我不是那意思,去还是要去的,交待还是要交待的。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吗!再说,福魁也不可能老是呆在陈家沟,出去锻炼锻炼也好。福魁以后来陈家沟,一定要把外边的所见所闻带过来,我们这太闭塞了。虽然经常走镖在外,那接触的面太窄,而且有重任在肩,哪有闲情逸致访朋问友。”
陈徳瑚说道:“这次回永年有两件事要办,第一是永年太和堂的帮柜年岁大了,向我请辞几次我没答应,这个人跟着我四十多年了,老成可靠,独自打理太和堂二十年。现在老了,想退下来,我呢一直考虑没人接班,也不想叫他走,想找个人让他再带几年,等能脱开手,我养他的老就是。谁知他不想干了,想回家围着孙男地女共享天伦,我也无奈,只好由他。这次去,叫福魁顶他,好在柜上还有两个也干了十几年了,他们能帮助福魁打理。第二件事是永年东关荣祥布店掌柜魏纪中,是我多年好友,他有个千金闺中待嫁,托我说亲,这次去永年,我想撮合此事,成与不成,就看他俩的缘分了。”
陈长兴道:“成人之美是好事,大婚之日,我有礼到。”
杨福魁看看陈长兴又转头看看东家陈徳瑚,眼中滚动着泪珠,大伙都明白,他不愿走,但是,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说,福魁在陈家沟二十几年,从一个懵懂的孩子,出落成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是陈家成就了他,今天要告别,心中的不忍可想而知。到外边去,也是成就福魁的另一步。留在陈家沟,陈长兴是一句话,但是,陈长兴考虑的更深,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外边的天地如此之大,那里不光能检验福魁的太极功夫,也能锻炼他的意志,更能让外边的人认识太极拳,也能成就福魁远大理想。陈家沟虽然是福魁成长的摇篮,但也是束缚福魁的枷锁。今天离开陈家沟,对于杨福魁来说是阵痛,阵痛过后,一个崭新的世界任其遨游。
这些将来要发生的事,福魁哪里能预料。就是翰林院待诏的陈徳瑚也不能看得这么远。
在陈徳瑚眼里,福魁跟着陈长兴练习太极拳,这主要是他自己特别喜欢家传的玩意,但是他喜欢是喜欢,光喜欢看不喜欢下场子练。福魁是他的替身,让福魁练,他每天过来看。
看别人练拳,给自己下场子练拳,那完全是两码事,所以,他不知道福魁练的怎么样,他看到福魁和耕耘交手,胜得时候几乎没有。他就以为福魁不会有多大出息,就是胜了也不会有多大出息。眼前的陈长兴不就是例子吗,还是这样。不如到太和堂作帮柜,不论怎么样,在永年大小也有个脸面。
杨福魁无奈,他心里想的就多了,太极拳上的好些东西都没掌握,随着练拳时日的增多,功夫是愈来愈高,但是疑问也愈来愈多,好像是愈来愈不懂太极拳了,什么也不懂了。现在正是迷茫的时候,此时走了,不知这迷茫何时才是头。但是,东家既然有要自己去永年的心,他觉着绝不能违背东家的意思,走,离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好好悟悟,也许能收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天天给师傅在一起,脑子里有依赖思想,打断这个依赖,独立去想。
没想过,也许行,也许不行。
行不行,试试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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