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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杨福魁含泪别陈沟 世上从此太极扬名

  翌日,陈徳瑚带杨福魁早早就来向陈长兴告别。来到陈长兴家,只见陈长兴站在院子里,陈徳瑚和杨福魁走向前来,师徒二人默默无语。因为要说的话已然说完,该交待的事也已交待完,是以陈长兴什么也没说。杨福魁则满脸泪水,默默地跪下给陈长兴磕了三个头。陈长兴受了头,转身回屋去了。杨福魁哽咽着一步三回头,想再看恩师一眼,可是,主仆二人走出大门,也没见陈长兴出来。

陈长兴在杨福魁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他知道小福魁早晚都得离开陈家沟,外面的世界才是他展翅翱翔的天空。身边的这些孩子,因各种原因,没有机会去翱翔,祖祖辈辈因循守旧不愿离开家门,再说,陈家人又不想当官,也不想到外边经商发财,愿意在家以保镖为生,为的是能把太极拳承上启下。说句实在话,练太极拳,没有终生以此为目标的志向,很难有骄人的成果。

太极功夫,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用惊人的毅力去刻苦练习,光这样还只能识得皮毛,它也需要天分,还需要有明师指点,更需要实战来弥补其经验的不足。陈长兴虽倾注大量心血,杨福魁的太极功夫也位居高手之林,但距绝顶高手、武学大师还差一点,这一点只能靠江湖来锤炼。

杨福魁的功夫现在还不如陈耕耘,但有江湖阅历的补偿,这小弟俩的水平不出五年就会平分秋色。这样的进步速度对于杨福魁来说,完全得益于这几年的不倦教诲,才能有如此的厚积薄发。要知道,耕耘从两三岁就耳濡目染,杨福魁十四岁才接触此道,在了十几年,这十几年可了不得,他能成就一个人。当杨福魁还是懵懂孩子的时候,陈耕耘已经手提宝剑上马走镖了。

在陈长兴的心里,对福魁的喜爱是莫名的,是无私的。为什么?不知道。人都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此话牵强。古往今来有无数的例子证明,此话太过绝对。

听说福魁要跟陈徳瑚回永年,陈长兴的心里就觉着空落落的,不知道为什么。是舍不得福魁走?是觉着福魁走了没人陪耕耘练拳、走镖?陈长兴的感觉中没有这些想法。但为什么?陈长兴也反问自己,他自己也不知道。

知道福魁明天就要启程,陈长兴一夜几乎没睡觉,刚迷糊着,就醒了。刚交四更,他就坐了起来,披上衣服,还是没想什么。

看着福魁给自己磕了三个头,转身回屋。到屋里,止不住的泪水流了下来。他不想让福魁看到自己流泪,那样的话,福魁会更伤心。听着福魁的脚步声,陈长兴知道福魁一步三回头,他想让自己再回头看他一眼。但是,陈长兴终于没回头。

陈长兴想,此时还是不回头的好,免得大家都伤心,有缘自会再相会,又不是生离死别。

陈徳瑚和杨福魁走到村头的时候,陈耕耘正在村头等着,一见杨福魁来了,耕耘忙向前迎他。杨福魁看见了陈耕耘,连忙下马,叫了声:“耕耘叔”。

杨福魁喊陈耕耘叔,是跟陈徳瑚喊起的,论辈分,陈徳瑚和陈耕耘是一辈人,杨福魁又比陈徳瑚矮一辈,所以,杨福魁要称呼陈耕耘叔。但是,以往从没称呼过,小的时候,他俩就一块玩,年龄差不多,陈长兴又收福魁为徒弟,所以,福魁从来都是耕耘哥长耕耘哥短的称呼着。今天就要分别了,杨福魁又喊耕耘叔。两人从十岁就在一起,风风雨雨二十几年,从没红过脸,试想,牙合舌头只能这么近了,还时不时地有个小摩擦呢,但是,耕耘和福魁没有,其实陈家的那几个人也没和福魁发生过摩擦,小孩子在一起,哪有不发生摩擦的,他们就没有。陈长兴和他的老弟们也咂咂称奇,背地里都说,他们这小一辈,也和老辈人那样,从不生故事点子,和睦相处,相敬如宾。

陈耕耘早已娶妻生子,看着福魁老弟还孤家寡人一个,他真为老弟为了太极拳痴心而又高兴又生气,高兴的是他这个福魁老弟能把太极拳练得这么好;生气是到现在还不愿意讨女人。这又听见福魁喊自己叔,耕耘嗔道:“叔,叔,谁是叔!咱弟俩在一起出生入死,现在倒成爷们了是吧,外戚了,喊我哥。”

福魁笑着说道:“你本来就是叔吗!好了不喊叔了,我还喊耕耘哥中吗?”

“这才对。你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得带着儿子来。”

“中,我保证。”

“兄弟,好好练拳,你一个人在外我爹他老人家不放心,我也不放心。我爹说了,你在外遇有合适的人,可以教他,你不必有门户之见,只是记着陈家的门规,不要教的太滥,以免败坏太极拳的名声,这些我是多说的,福魁弟什么都懂。”

杨福魁听了惶恐地说道:“耕耘哥,我练得这样能教人吗?我不敢。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绝不会荒废功夫。”

“听我爹的没错。你练得这样咋的了,你别觉着你的功夫在咱陈家你不算一等一,可是你出了陈家沟,外边的人能胜得了你的绝对不多。你出门少,也没和别人交过手,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记着我刚才给你说的话,碰着合适的人,你就大胆地教吧,这是我爹叫我在这等你给你说的。你离开陈家沟,肯定会遇见有人向你求教的,教与不教在你,但是你可以教。”

“刚才向师傅告别,师傅没说一句话,转身回屋了,师傅没生我的气吧?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耘哥,在这小弟先给你磕个头,替我行孝吧。陈家无论有什么事,还请哥哥通知我一声。”

说完,跪下给耕耘就磕头。

头还没着地陈耕耘连忙扶起了他,绷着脸说道:“咱老弟们这是干啥,把我当外人了吧,还没离开家呢,就给我外了。你放心,家里有什么事,我一定给你说,你想脱都脱不掉。好了不说了,你有什么事也要给我说一声,记着,陈家沟就是你的家,常回来看看。走吧,时间不早了,还有老远的路呢!德瑚哥等急了吧!”

陈徳瑚笑着说道:“耕耘老弟,不急不急,看着咱老陈家对福魁这么好,我很高兴,看着你哥俩这样,我真不想让福魁走,但是,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也许是福魁的一个机会,出去锻炼锻炼,不成再回来。”

陈耕耘接道“就是吗,这是你的家,有人欺负你,当然要回家!”

杨福魁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哽咽道:“耕耘哥,我记住了,这就是我的家,耕耘哥回去吧,替我好好照顾师傅,我会来看望他老人家的。”

说完,上马,向陈耕耘行了礼,一挥马鞭,福魁胯下枣红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沿大路向北飞驰而去。

陈徳瑚也飞身上马,在马上向耕耘打个招呼,然后绝尘而去。

永年是杨福魁出生的地方。回到家乡,别有一番心境,依稀中还有些似曾相识的地方,但大部分都面生了。毕竟走的时候他还很小,二十几年过去,少时的伙伴都成了汉子;当年认识福魁的中年人现在也已老态龙钟,老眼昏花也早已忘掉了当年的小福魁。

杨福魁的父母刚把福魁送到太和堂的时候,陈徳瑚不在,他到安徽亳州进药材去了。父母走了,小福魁留在了太和堂。一个月以后,陈徳瑚才回来。这一个月,太和堂在小福魁的心中,简直就像天堂一样。生活不济才卖孩子,太和堂能吃饱饭,能吃饱饭的地方,对从懂事以来就没吃过饱饭的孩子来说就是天堂。

陈徳瑚回来后,伙食更好了。这样,又住了月余,是以,杨福魁对太和堂有清晰的记忆。

遭遇好坏的转变,给人留下的记忆最深。

陈徳瑚把福魁送到太和堂,简单交待后就匆匆回陈家沟了。

杨福魁来到太和堂,很快就恢复了练拳。为什么说是恢复了呢?因为来到太和堂的当天,已经是掌灯时分,几天的车马劳顿很疲乏,简单吃过饭就休息了。再说初来乍到,摸不清炉灶。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围着住的院子周围转了一圈,熟悉一下环境,正看着,那急于想回家的老帮柜于得海就来找福魁交账交货。

人到了要回家的时候,那心情是归心似箭。

特别是于得海老人,在外风雨漂泊几十年,家里儿孙满堂都盼望他早点回家。所以坚持到现在,掌柜陈徳瑚对他有知遇之恩,老于年轻的时候生活坎坷,是陈徳瑚拉了他一把,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能说走就走,句号要画圆,所以坚持到现在。

杨福魁只是把帐接了下来,柜台上、仓库中的货,福魁安排柜上的秦得贵去接。福魁对秦得贵说,以后货就有他掌管,需要进什么货,提前写清单交给他就行了。

交完帐,又盘完货,福魁要了辆马车,先预付了车钱,又叮嘱车夫安安全全把人送到家,回来到太和堂报平安,还有赏钱。

老人和马车夫都很高兴,福魁目送马车远去。

送走于得海,福魁来到市上找来两个出力的人,叫他们把院子重新整理一遍。原先使用青石铺的地,经几十年的踩磨,光滑、锃亮。是很好,但要看干什么,铺院子,整洁耐用,但练拳就不合适了。

所以,一个物件好与不好,要看它干什么。

一个人好与不好,要看由谁来评价。

所以,一个物件,一个人都有两重性。

杨福魁让二人到城外拉来几车沙土,又买来几车黄沙,掺和在一起备用。接着让二人把院子西边的青石取了上来,码在一边,把准备好的二合土填上,整理平整并打了夯。

付了工钱,送走二人,福魁站在新整理好的练功场子上试了试,满意地笑了。

黄沙和沙土掺和在一起铺成的练功场地有几大好处:雨天渗水快,而且不粘;不反弹脚;干旱季节,练拳之前浇点水,不起砂和尘土,在这种二合土铺成的场子上练拳舒服。

杨福魁很高兴,虽然耽误两天,他明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一个好环境练拳,心情舒畅,也容易出功夫。

第二天一大早,福魁又到市上把那二人找来,让二人把西厢房屋里的药材挪到门市的柜台后边,这样就把三间西厢房腾空,又把室内的地坪整理一下,这样刮风、大雾、下雨、下雪时外边不便练拳的时候,就在屋里练。

练拳的人走到哪,先考察地形,什么地方能练拳。

干什么讲究什么;卖什么吆喝什么。

这样一连三天没练拳,加上路上的两天,这就是五天没练拳。福魁早就急得抓耳挠腮,他只能在睡觉前用脑子想着练几遍。经二十几年的学练太极拳,现在拳已经是他生活的全部,别无他求。

在陈家沟的时候就听说,练太极拳十年以上的,因什么原因想不练了都不行。当然,陈家沟练十年以上的人,还没有因什么原因不练的呢!

练太极拳有瘾。

这瘾好,比那些有酒瘾的,有赌瘾的好,好到天上去了。

说是瘾,也叫痴。

痴迷太极拳,武痴。

爱好一样技艺,不到痴迷的程度,很难达到高境界。

杨福魁五天没练太极拳,感到浑身不得劲,茶饭也不香。

第六天早上,天还没亮,启明星还高高挂在东方的天上。它陪伴杨福魁迎来曙光已经二十几年,老朋友了,福魁朝它笑了笑,又施了一礼。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练武场,福魁今天第一次站在这儿,而且还是一个人,失落之感油然而生。

自学练太极拳以来,他都是和陈耕耘在一个场子上练的,而且大多数时间还有恩师和陈伯甡、陈仲甡、陈季甡他们几个,隔三差五还有师叔有孚、有恒、有本他老弟仨也来。只有师叔陈巽和陈鹏偶尔来一次。那时的气氛真好,老少爷们在场子上行云流水般的走架,忽然,是谁象晴天一声霹雳的发力,虽是突然,但没人震惊,习惯了。

而今,杨福魁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站在空荡荡的场子上,能不失落吗?他感到很孤独,很寂寞。

站了一会,他想,现在已然这样,想也孤独,不想也孤独,想一会就应该放下,不然的话,会抑郁的。要适应这孤独,这寂寞。以后这孤独寂寞就是自己的伴。不适应绝对不行。人活在世上,要适应种种生活,孤独寂寞是不会改变的,需要改变的是自己。

杨福魁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生活。药号有秦得贵打理,有大事他会来向杨福魁请示的,所以,杨福魁的任务就是练拳。

没有大伙在一起的氛围,没有恩师的指点,福魁刚开始还有点不知所措,时间稍长,到让福魁有了独立思考的习惯。

所以,好的环境能让人茁壮成长,逆境更能让人奋力成长,而且长得更健壮。

太极拳经陈长兴改编,一路拳以掤捋挤按四正劲为主,以采挒肘靠四隅手为辅。用力方法以缠丝劲为主,发力为辅。

二路拳则是以采挒肘靠为主,掤捋挤按为辅。动作力求坚刚、迅速,着重弹性劲的修炼。

杨福魁谨尊师傅的教诲,不敢有丝毫的怠惰。一招一式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毫。他知道这个阶段就是师傅怎么教就怎么做,能做好,就算谢天谢地了。

闻鸡鸣就起床,不洗不漱,开始练拳。练十遍拳以后洗漱早餐。这十遍拳是一路二路连着练。早饭后,稍作歇息又开始练拳。还是十遍。午后歇息半个时辰,再练拳,又是十遍。晚饭后雷打不动十遍拳。一天四十遍,保持和在陈家沟师父身边一样的遍数和质量。

杨福魁明白,练拳时的偷懒是自欺欺人,你能偷得一时的懒,交手时就会叫你得到报应。

所以,杨福魁在练拳的时候,绝不偷懒,不光不偷懒,他还给自己不断加码。跟谁学像谁,这话一点都不假,福魁知道师傅不在床上睡觉,他也这样,一条长凳和衣而卧,睡着了身子一歪就会惊醒,起来练拳。福魁在陈长兴身边学了二十六年,他就在知道师父不睡床而睡长凳的那天起,也睡长凳,也是和衣而卧,到现在已经坚持二十五年个年头了。

杨福魁离开陈家沟,没有人推手,也没有人拆解动作,他就在练拳的时候,假设对面有对手,一招一式有的放矢。他自娱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办法有,就看你是不是有心人。

一晃,来太和堂半年了,杨福魁自修好了练拳的场子,就一心扑在练拳上,没迈出院子一步。这一天,福魁正在练拳,秦得贵来了,他看福魁正专心练拳,没敢打扰。因为福魁交待过他,练拳的时候不要喊他,再急的事也不在这一会儿,等练完拳再说也不迟。

再说,福魁看见秦得贵站在那儿,就知道有事,没事这个点秦得贵绝对不会来。所以,练了一半,福魁就收了功。秦得贵赶忙过来说,武禹襄求见,现在在前堂候着。

武禹襄,名河清,是太和堂的房东。陈徳瑚自四十年前租下这套院子,两家关系一直很好,从未因任何事情有过纠纷。陈徳瑚也交待过杨福魁,武家上下人等都不错,要按时给人家房租,杨福魁也如此这般交待秦得贵,但不知,这武家二公子来此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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